最近一個電視節目上引用知名媒體主持人在2019年腎結石的消息，指出維生素C發泡錠會導致腎結石。這篇文章以學術期刊研究論證來探討這件事。

 

維生素C會導致腎結石?

研究一

一篇在2016年發表的美國的統計報告研究指出(註1)，針對護士健康研究 (NHS) I 和 II 中的 156,735 名女性和衛生專業人員隨訪研究 (HPFS) 中的 40,536 名男性進行問卷調查。在 11.3-11.7 年的隨訪期間，發現了 6,245 例腎結石。 結論是:

  1. 維生素 C 總攝取量(飲食中維生素C及食用維生素C補充物)（<90 [參考]、90-249、250-499、500-999 和 ≥1,000 mg/d）與女性腎結石風險無顯著相關性，與男性有正相關 （HR 為 1.00 [參考]、1.19 [95% CI, 0.99–1.46]、1.15 [95% CI, 0.93–1.42]、1.29 [95% CI, 1.04–1.60] 和 1.43 [95% CI, 1.15–1.79 ]，分別；p 表示趨勢 = 0.005)。
  2. 食用維生素 C補充物攝入量（無用 [參考]、<500、500-999 和 ≥1,000 mg/d）與女性腎結石風險無顯著相關性，但在男性中有正相關（HR，1.19 [95% CI , 1.01–1.40] ≥1,000 mg/d；p 趨勢 = 0.001)。
  3. (腎臟、輸尿管、膀胱、以及尿道等)的機率較男性低，根據台大醫院的資料，在台灣男性與女性患有尿路結石的比例約3比1(註2)。或因為身體結構差異，根據上述研究，女性即便每日攝取維生素C補充物1000毫克以上，也不會增加腎結石發生的機率。而男性會因為攝取更多的維生素C而增加腎結石。以有食用維生素C補充物的男性對象，增加的機率僅僅是較不食用維生素C補充物罹患腎結石的機率(約3.85%)，再增加19%左右到4.58%左右(依據報告數字推估)。

研究二

另一篇2013年發表在 JAMA Internal Medicine 上的一篇文章中，瑞典研究人員統計23,355名瑞典男性腎結石形成與使用維生素 C 補充劑之間的聯繫(註3)報告中的統計圖表如下表1， 在 11 年的時間裡，大約 1.87% 的男性患上了腎結石(436/23355)。報告中服用維生素 C 補充劑的人有腎結石的比例(約3.42%有腎結石)，是不服用維生素C補充劑的男性(約1.8%有腎結石) 1.9倍風險(Risk Ratio 1.9)。 換言之，每一百位男性因為食用維生素C補充劑，大約多增加1.55人罹患腎結石。

表1:瑞典男性食用維生素C補充物與腎結石關聯

以上述兩項研究結果來說，對男性食用維生素C補充劑有增加腎結石的機率。但對女性而言，並沒有呈現這樣的關聯。

 

結石成因不單是維生素C攝取

腎結石的形成有多種原因。基因很重要，性別（男性比女性更容易獲得）、體重（肥胖會增加風險）和飲食（吃大量動物蛋白，沒有喝足夠的液體等）也很重要，因為結石的原料多來自於我們日常飲食，例如：

1.草酸鈣結石:草酸含量高的食物，比如濃茶、咖啡、可樂、啤酒等飲料，和花生、巧克力、扁豆、菠菜、蘆筍、蘿蔔等。有些人體內將維生素 C 分解成草酸鹽，這可能解釋了與腎結石形成的關係。

2.尿酸結石：和痛風一樣，需採低普林飲食，少吃動物內臟、肉汁肉湯、海水魚、香菇、紫菜、豆類、酒類等。

3.磷酸鈣、磷酸銨鎂結石：少吃含磷高的酵母、香菇等食物。磷酸銨鎂結石多因泌尿道感染緣故，需控制感染。

從醫療的角度，還要從結石的組成來判斷它的成因。如果患者結石是尿酸結石或是磷酸鈣結石，那就與維生素C較無關聯。上述知名媒體主持人在2019年腎結石，在新聞媒體中並沒有揭露結石成分。

 

補充維生素C好處 vs. 腎結石風險考量

根據衛生福利部對維生素C認定的功效，可以促進膠原蛋白的形成，有助於傷口癒合，有助於維持細胞排列的緊密性，增進體內結締組織、骨骼及牙齒的生長，促進鐵的吸收，具抗氧化作用，以及提升保護力等。維生素C有很多的好處，以台灣食藥署建議每天的攝取量是100毫克，18歲以上成人，每天上限2000毫克；美國衛生研究院(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) 建議成人每天不要超過2000毫克。

是否有足夠的證據警告男性至少不要服用維生素 C 補充劑？是的，如果一個男性有草酸鈣結石病史，應避免使用高劑量的維生素 C 補充劑。特過食物攝取維生素C是最安全的方式，但是食物中維生素C含量較低，以水果中維生素C含量較高的檸檬為例，一顆檸檬的維生素C含量約31毫克(註4)，如果需要補充較高劑量維生素C，可能要特過營養補充物。但透過營養補充物，攝取更多的維生素C，但又擔心腎結石機率增加，但是否有更安全的補充維生素C方式?

 

發泡錠中檸檬酸減少結石生成

目前研究報告(註5、6)中指出檸檬酸會使尿液不利於結石形成來減少腎結石。其作用機轉為：檸檬酸在尿中會和尿中的鈣緊密的結合，如此尿鈣便不易和尿中的草酸形成草酸鈣結晶，進而抑制結石的產生和成長；另外會鹼化尿液。在尿酸結石的患者尿液通常會偏酸，尿酸結晶在酸性環境中不易溶解。改變尿中的酸鹼度，便可有效的溶解尿酸結石。(註6)。醫界建議服用「檬檬酸鉀」來減緩結石患者病情(註5、6、7、8、9、10、11)。

發泡錠的原理是利用可溶性有機酸和鹼性的碳酸鹽類組成，如果這種混合物接觸到水，就會產生二氧化碳。以「好立善」發泡錠為例，使用的有機酸是檸檬酸，鹼性鹽類則以碳酸氫鉀(一般發泡錠以碳酸氫鈉，到2022年為止，「好立善」是市售唯一採用碳酸氫鉀的發泡錠品牌)。以檸檬酸和碳酸氫鉀產生的化學反應如下:

檸檬酸 + 碳酸氫鉀 → 檸檬酸鉀 +  水 + 二氧化碳

C6H8O7 +  3KHCO3 → K3C6H5O7 + 3H2O + 3CO2

發泡錠本身的檸檬酸，不利於尿路結石的產生；加水反應後產生的檸檬酸鉀，正好是目前醫界用於結石的用藥。對於想要補充維生素C，卻擔心結石的民眾來說，發泡錠可能是一項更好的選擇。

 

附註:

  1. Total, Dietary, and Supplemental Vitamin C Intake and Risk of Incident Kidney Stones；Published in final edited form as:Am J Kidney Dis. 2016 Mar; 67(3): 400–407.Published online 2015 Oct 14. doi: 10.1053/j.ajkd.2015.09.005 https://pubmed.ncbi.nlm.nih.gov/26463139/
  2. 淺談尿路結石，泌尿部主治醫師 李苑如https://epaper.ntuh.gov.tw/health/201108/special_1_1.html
  3. Ascorbic Acid Supplements and KidneyStone Incidence Among Men:A Prospective StudyJAMA INTERN MED/ VOL 173 (NO. 5), MAR 11, 2013
  4. 衛生福利部食品營養成分資料庫https://consumer.fda.gov.tw/food/tfndDetail.aspx?nodeID=178&f=0&id=230
  5. Calcium receptor signaling and citrate transport; Urolithiasis 2018 Oct;46(5):409-418. doi: 10.1007/s00240-018-1035-0. Epub 2018 Jan 30.
  6. 高雄榮總泌尿外科https://org.vghks.gov.tw/gu/News_Content.aspx?n=443D52499B00880B&sms=75CDA1900F405FB4&s=5E5A6B22C9D400F7&r=96475425
  7.  “Dietary treatment of urinary risk factors for renal stone formation. A review of CLU Working Group” Arch Ital Urol Androl . 2015 Jul 7;87(2):105-20. doi: 10.4081/aiua.2015.2.105.
  8. 「預防尿路結石最有效的免錢2良方，藥師告訴你」廖偉呈 藥師https://www.edh.tw/article/12992/2
  9. 「腎結石飲食」馬偕紀念醫院https://www.mmh.org.tw/upload/health/F8.pdf
  10. “Citrate salts for preventing and treating calcium containing kidney stones in adults” Cochrane Database Syst Rev . 2015 Oct 6;2015(10):CD010057. doi: 10.1002/14651858.CD010057.pub2.
  11. “Medical and dietary interventions for preventing recurrent urinary stones in children” Cochrane Database Syst Rev . 2017 Nov 9;11(11):CD011252. doi: 10.1002/14651858.CD011252.pub2.